【拔杯】The Goldberg Variations 哥德堡變奏曲 第一章
作者：thisisthefamilybusiness
譯者：重姬
評級：R – Hannibal Lecter & Will Graham –
警告：詳細暴力描寫、截肢
簡介：「禮貌？禮貌？我敢肯定脅持別人做人質截除他雙腿不叫禮貌。」「恰恰相反，Will，我不必讓你活著，讓你活著就是禮貌。如你所言，我是切薩皮克開膛手。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殺了你，但我沒有。不要將我的禮貌誤當作憐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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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權：
The Goldberg Variations
哥德堡變奏曲
第一章
巴赫、提爾森與第一號阿拉貝斯克
Bach, Tiersen, and Arabesque I
他聽見遠處隱約傳來《哥德堡變奏曲》的演奏聲。Will緊緊閉上眼，緊緊抓住顏色像凝結血液的昂貴床單，努力不要去想Hannibal下一樣會從他身上奪去的東西。Hannibal只在憤怒的時候彈奏巴赫，他只在又有可怕的新計劃的時候彈奏哥德堡。也許與他無關，Will如此盼望。也許這首《變奏曲》是獻給旁人的。
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讓Hannibal奪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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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nnibal接下來兩天演奏帕赫貝爾的《卡農》，鬆了一口氣的Will幾乎哭了出來。《哥德堡變奏曲》終究不是為他而彈。帕赫貝爾是恬靜的和平，Hannibal把他從睡房抱下來，讓他安坐餐桌前，餵Will吃菜名他不懂發音的菜式，而非平常放在塑膠托盤的冷飯剩菜，Will無視腦海中問今晚吃的是誰的聲音，因為上次Will說了不合時宜的話，Hannibal在鋼琴上彈奏《變奏曲》，直至他最終奪去Will的左手作為報復。
Will已經掌握了迅速無視腦海聲音的技能，除非Hannibal叫喚他，否則就安靜坐著，適時擠出虛偽笑容，學懂Hannibal選擇彈奏音樂與播放唱片對他來說的分別。（當Hannibal一邊聽歌劇一邊素描總是意味著好事，Will明白了，而他用鋼琴彈奏《哥德堡變奏曲》則代表壞事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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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段時間，注射了止痛藥躺在Hannibal偌大的黑色四柱大床上，乾涸血液顏色的房間裡，Will想過或許這就是地獄，Hannibal淺栗色的雙眼扭曲成惡魔閃著紅光的注視。他想過他是死了，這裡是為償還他未知罪行的永久懲罰。
然而不是，因為一旦止痛藥的昏沉狀態褪去，Will恐懼地意識到這不只是發燒時做的噩夢：HannibalLecter就是切薩皮克開膛手，Will躺在他的埃及棉床單上，束手無策。
Hannibal奪去他的雙腿——說是因為Will終於想通一切試圖逃跑時碰上肇事逃逸。Hannibal甚至非常禮貌向他展示前門監控鏡頭的錄像，讓Will看著自己逃到街上在瀝青路被撞飛，Hannibal衝向他趴下的身體，那輛不明的銀色本田逃離現場，播了一遍又一遍，直至Will輕聲哀求他停止播放。
Will不是外科醫生，他從那模糊錄像看不出傷勢到底有多重，但他知道Hannibal沒必要把他雙腿膝蓋以下全數切除。
Will無需共情，就能探進Hannibal腦海，知道這是為了防止他逃走。
這不是地獄。
這只是被地獄而來的怪物掌控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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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Hannibal工作期間把Will獨留家中，Will也不是真正獨自一人。
當Hannibal不得不留下Will自己一個，他把Will留在床上，當他孩子一樣給他掖好被子。如果他是仁慈的狀態，他也許會留本書給Will看，打開昏暗走廊不透光的窗簾，讓Will在天氣好時有點陽光，給Will一本筆記本一枝筆自娛自樂。如果他是邪惡的狀態、巴赫的狀態，他會關掉所有燈，留下Will在一片黑暗中，只能與自己心靈作伴。
Hannibal有套昂貴的頂級安全系統，任何通往外面的門窗打開哪怕一寸就會響起警報。屋裡甚至沒有Will可用的電話或電腦，Hannibal沒有家居電話，不用的時候他都把他手機和電腦鎖在書房裡。即使他知道沒有人協助Will出不了睡房，Hannibal在防止他逃跑一事上一絲不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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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晚Hannibal把Will帶出房間，機械式脫下Will的淺綠色病號服，替Will穿上他試著告訴Hannibal他知道了時穿著的同一套格子扣鈕燕麥色毛衣（褲子，當然，裁成短褲，剛好露出纏著他膝蓋殘肢的白色無菌繃帶）。起初，別人為他穿衣脫衣這麼親密令Will難堪，但Hannibal一言不發，表情平靜，難以捉摸，Will很快就發現讓思緒漫遊，像真人大小的娃娃般毫無生氣躺著會輕鬆得多。
Will那時還不知道他如今放在心上的餐桌禮儀，於是他把叉子刺進浸著過於鮮艷的紅醬那碟灰粉色肉排，用力過猛，無視Hannibal在桌子另一頭露出的警告眼神。
「今晚的菜單上是誰？」Will嘟嚷道，不小心說大聲了。
Hannibal抓住叉子的指節發白。「沒必要揶揄我的菜式，Will。我只是嘗試禮貌相待。」
「禮貌？禮貌？我敢肯定脅持別人做人質截除他雙腿不叫禮貌。」
「恰恰相反，Will，我不必讓你活著，讓你活著就是禮貌。如你所言，我是切薩皮克開膛手。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殺了你，但我沒有。不要將我的禮貌誤當作憐憫。」
「你逃不掉的，你知道的。我肯定他們在找我——」
「誰在找你，Will？你車禍唯一的目擊者就是我、你，還有那個司機，我想那位司機肯定不願意承認牽涉一宗肇事逃逸。」
「Alana，還有Jack——」
「你在這裡多久了，Will？」
「兩個星期，也許，最多。」
「不對。你在這裡一個月了，儘管你大半時候失去意識。你不知會任何人你的計劃就接近我太不明智了，Will。身在警察部門，我想你清楚一個人失蹤超過四十八小時，案件就涼掉了。你對世人來說已經死了，Will。」
新的恐懼，冰冷又殘缺，沉入Will胃部。他發覺很容易想像Hannibal，穿著那身整齊的黑色西裝，在Jack面前偽裝關心，輕聲以謊言安慰Alana。
「你在這間屋外並不存在。明白嗎？」
Will閉上眼睛幾秒，努力不讓臉上浮現懼色。
「有人問你你就要回答，Will。你現在得聽我說。」
他沒有回應。
Hannibal粗暴地把他抱上樓，把他扔到床上，躺在那個漆黑的地方，而Hannibal則去清理桌上現在糟塌了的晚餐，彈奏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變奏曲。
Will第二天早上醒來，左手小指與食指的位置已被乾淨的白色繃帶取代。
從此以後，Will盡量聽Hannibal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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揚聲器傳出的德彪西《第一號阿拉貝斯克》與剛烤好的麵包香味在某個星期天早上喚醒了Will。
釋然流竄血管。《第一號阿拉貝斯克》很好，《第一號阿拉貝斯克》代表Hannibal今天會很溫柔，不會威脅奪去Will的手臂並讓他全程保持清醒。《第一號阿拉貝斯克》代表Hannibal會餵他新鮮食物而非剩菜，若然他決定再從Will身上奪去什麼至少也會替他麻醉。
Hannibal臉帶微笑打開睡房的門，讓陽光從走廊傾灑進來，拿著一盤新鮮麵包和熱咖啡，有一刻，Will讓自己忘記了失去的一切，假裝Hannibal仍然是他的朋友，仍然嘗試保護他、幫助他。
這比看著他紅棕色雙眼背後的怪物輕鬆得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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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nnibal用唱片機聽著新樂曲，午睡醒來聽見音樂從睡房門後傳來就令Will神經緊張。那是鋼琴曲，輕柔、古典、苦澀，不同於Will如今在巴赫音符間聽出的憤怒與帕赫貝爾裡的快樂。
「很高興見到你，Dr. Bloom。」Hannibal說，打開門，警報系統清脆鐘聲響起，Will感覺到他脈搏一跳。Alana來了，Alana在Hannibal屋裡。她可以救他。
「嗯，謝謝你邀請我過來，Dr. Lecter。」
天啊，她的聲音在Will聽來比貝多芬的《月光奏鳴曲》還要悅耳。
「一如既往，是我的榮幸……」
Will聽不見他們了，只有Alana高跟鞋踏著地板的聲音，Hannibal把她領進飯廳，但僅此也足以燃點希望。
他已經學會怎樣安全滾下床、怎樣下樓梯，但他無法不發出足以警覺Hannibal的聲音就打開門。還有他可以怎樣對Alana說？她認得出他嗎，蠟黃憔悴，雙腿沒了，左臂肩膀以下都是空的，右手沒有小指？Hannibal至少替他刮了鬍子和剪了頭髮，但Will已經四個月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了，他變得蒼白消瘦。
即使Alana認出他，她又可以做什麼呢？Hannibal大概會殺了她，或許一併殺了他。
幾秒前的所有希望消失無蹤。這是全新的折磨，用Will的自由與過往生活來嘲笑他，確保Will知道他被徹底監禁。
後來Will知道這首歌是提爾森的《另一個夏天的童謠：午後》，而Hannibal只在他想施加所有非肢體傷害時才播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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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亦有慶幸。Hannibal獨自睡在以前的客房裡，他對性愛似乎毫無興趣。當Hannibal處於比較友好的狀態，Will學會忘記Hannibal是怪物，假裝Hannibal給予的是真正的感情，當Hannibal特別陰沉，Will學會放空腦袋，化作巨型娃娃。
如此，彈奏提爾森與巴赫的時候，Will只是提醒自己Hannibal從他身上奪去每一部份都代表少一人受害，然後他就可以擺脫一切，無視Hannibal將他的生活化為恐懼與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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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ck Crawford在發現Miriam Lass肢體的同一個觀測台找到Will的手臂與手機，就在Will失蹤半年之後。
手機響起，卻是和Miriam一樣的信息，只是錄下Will的聲音，乞求沒有及時到來的幫助。
開膛手抓住了Will。
喜歡的話請給我小紅心小藍手（≧∇≦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