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博閃｜逆閃閃】最後遺言
作者：重姬
評級：G – Harrison Wells = Eobard Thawne & Barry Allen
警告：主要角色死亡
簡介：未來的Barry死前也要穿越時空回到過去說的一句「我喜歡你」，縈繞Eobard耳邊，揮之不去。
最後遺言
那日在時間穹頂裡，聽見未來的Barry Allen說「如果不起效的話，我會回來的」，Eobard Thawne只當他是虛張聲勢。
不過以防萬一，他早就做好準備。
Eobard沒想到，那個Barry真的會回來，也不知道該說他蠢還是說他大膽。他當這裡是哪裡？自出自入？Eobard有點惱怒，又有點興奮，自己可不會讓他像上一次走得那麼輕易了。
這次Barry一踏入這個時空，就落入一個限制神速力的籠子裡。Eobard倚在旁邊的牆上，挑起眉毛，似笑非笑看著他，說：「真的嗎？你以為同一招可以對我用兩次？」
一道紅色閃電閃過，Eobard來到Barry面前，伸進籠子裡捏了捏他的臉。「噢，Barry，你真是天真可愛。就這麼急不及待回來送死？」
Barry用力抓住鐵柵，無法穿透。他咬了咬唇，一副不甘心的樣子。
「上次你走得太過匆忙，我都沒有時間好好招待你，這次就等我彌補一下先前的遺憾，如何？」Eobard向他展示對面掛滿刑具的牆壁。
掃視那五花八門的刑具，Barry先是靜了，後是輕笑出聲：「恐怕你的願望要落空了，Thawne。」
Eobard還沒聽懂，就看見Barry猛咳個不停，而後吐出一大口血，失去意識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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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rry醒來已睡在S.T.A.R.實驗室的病床上，身上插滿管子。Eobard望向儀器顯示屏上的數據，沉吟道：「你快要死了，閃電俠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Barry想擠出笑容，嘴角又冒出血來，咳了幾聲。
眼見畢生宿敵虛弱得說句話也氣若游絲，Eobard睥睨著他問：「怎麼弄的？」
Barry邊咳邊說：「碰見個超能力者，她可以令人身上正常的細胞異變為癌細胞。我發現時已經太遲了。」
「死亡博士。」Eobard道出那人未來的外號。「你應該遠距離投擲閃電，而不是與她近身搏鬥。一旦和她接觸，細胞受到感染，就不可逆了。神速力也只能減緩進程，無法根治。」
Barry沉默了片刻，輕聲道：「可惜我身邊沒有Dr. Wells教我怎麼做。」說不清背後是什麼意味。
Eobard靜靜看著他半晌，才似是感嘆，又似是惋惜道：「沒想到你不是死在我手上。」他閉眼一秒，又再睜開。「你回來做什麼？」
「你不是一直很想報復我嗎？我臨死決定滿足你的願望。」Barry望進他眼底，笑了笑。
Eobard冷笑一聲：「就你現在這狀態？我怕是沒玩幾下你就死了。」
Barry聳了聳肩：「那可真是抱歉了。」
一片寂靜。
「Thawne。」Barry忽然開口。「如果上次我沒藏起那封告密信，你真的會殺了我嗎？」
「不會。」聽到Eobard的回答，Barry抬起頭來，目光閃爍，未待反應，對方已勾起唇角道：「我會把你關起來慢慢折磨。」
Barry靜了幾秒，又笑了：「說的也是。」
又是冷場。Eobard決定不陪他蹉跎下去了，站了起來。「我有事先走了，過幾個小時我再回來替你收屍吧。」他剛轉過身，衣袖就被拉住。
「我都快要死了，Thawne，你就這麼趕時間嗎？」Barry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。
「那你想怎麼？」Eobard皺起眉頭，厭煩地問。
「驅動裡的速度公式和相關資料我都看了，還是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，你給我解解吧。」Barry彎著眼睛道。「麻煩你了？」
大概是看在他快死份上，Eobard還真坐了下來，從頭解起。
畢竟涉及神速力的秘密，速度公式不是一時半會解說得完的，待Eobard釐清所有容易誤解的地方，中午已變成黃昏。
Eobard看了看顯示屏，又看了看手錶，宛如醫生宣告死亡時間般機械化地道：「閃電俠，你還有最後一分鐘時間，有什麼遺言要說嗎？」
「遺言啊……」Barry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，聲音也變輕了：「我……」他做著口型，似是有話要說。
聲音太過微弱，Eobard傾下身去聽。就在此時，Barry用盡僅餘一絲力氣，顫抖著撐起上半身，把嘴貼上他的唇。那力度輕得不像親吻，像告別。
吻著自己的唇瓣在顫，柔軟溫熱的觸感讓Eobard陌生，舌尖嚐到鮮血的腥甜，甜得Eobard差點兒，差點兒就想回吻。
下一秒，氣力用盡，Barry又再倒回床上。那個親吻短暫得仿如幻覺，唯一證據只是翠綠的雙眸不知何時泛起一層水光，濕漉漉的、晶瑩瑩的，像是快要哭了。
Eobard對這個Barry的印象從來不太好，覺得他太過尖銳、滿身棱角，痛恨他用告密信威脅自己，嫌棄他沒有自己的Barry那份青澀與純真。然而此刻，他又在他身上看見當初那個害羞地表示會花錢買他簽名的男孩。兩人的身影漸漸在腦海中重合，再也分不開來，看得他剎那恍神。
只見男孩眼冒淚花，啞著嗓子道：「Dr. Wells……我喜歡你……我……還是喜歡你……」說到最後一個字，男孩的嗓音已是染上哭腔，每一個音都是顫著的，搖曳如風中落葉。
那夾雜懷念、後悔與絕望的語氣令Eobard怔住，未來得及追問，眼前的人痛苦地叫了一聲，就化為一片片碎片，閃耀著黃色電光，一片一片消散。
Eobard伸手去抓，抓住一塊碎片，碎片又在他手中消失不見。
原來，死在不屬於自己的時間線上，會是這樣，Eobard想，連一具屍體都留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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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來的Barry死後，Eobard想了很多。
譬如「可惜我身邊沒有Dr. Wells教我怎麼做」是什麼意思。
譬如他臨死都要回來這個時間點是為了什麼。
譬如那句「喜歡」、那句「還是」。
譬如他眸裡閃過的淚光。
譬如那顫抖的聲音。
譬如那短促的吻。
那血液的腥味。
那綿軟的觸感。
那一瞬間一閃而過，他沒來得及好好感受，甚至無法理清自己心裡的想法。
他只知道，他不討厭。
沒有一件事說得通，一切都脫離掌控，Eobard討厭這種感覺，他決定不再深究。
但是每當他看見Barry——他的Barry——他就忍不住想，若是現在吻上男孩的唇瓣，感覺是不是會一樣；若是現在走過去，佯裝深情看進男孩眼底，他的Barry是不是也會跟他說一句「我喜歡你」。
午夜夢迴，他總會夢見那個不屬於他，卻在死前跑來向他告白的Barry。那人像是要在人生終章彌補什麼遺憾似的。
這就是他「走」後Barry的反應嗎？那到底是他走後，還是他死後？
他回家了嗎？
他會死嗎？
無從得知。當然，Eobard怎麼想也不覺得自己的計劃會失敗。
這幾天裡他望著Barry，滿腦子都是未來的那個，聽見他說不要他時的憎恨，以及來到這個時間點請教他速度公式的愚昧。他想，他的Barry未來是不是也會成為那副樣子，幹出那種蠢事，又在——
想著想著，Eobard終是來到錄影機前坐下，思忖片刻，說出近乎遺囑的一段話：「你好，Barry。如果你在看這段錄像，意味著事情進展不如人意。我死了，過去十五年的努力白費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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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obard的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，以他始料不及的方式。
他沒想過Barry寧願不救母親，也要打碎自己的時光機。
看著那個自己一手塑造、一手培育、一手成就，或真心或假意守護了十五年的男孩，Eobard只想將他置諸死地。男孩沒長成他想要的樣子，卻愈來愈像那個他恨了幾個世紀的閃電俠。
一念及此，雙眸已閃著紅光，輕而易舉把閃電俠按在牆上，揍了幾拳洩憤，Eobard舉起震動的手。
只消把手探進對方胸膛，捏爆心臟，他就能看見Barry在他面前再死一遍。
「再」。
「再」字令Eobard記起耐著性子解說繁瑣速度公式的那個下午、那個吊著最後一口氣，拖著沉重病軀，拼死拼活也要回來，跟他告白的Barry。那個Barry，與這個被他打到嘴角染血的Barry，在那一剎那合二為一。
「我喜歡你」四個字猶如咒語，在Eobard耳邊不斷迴盪。他心底有把聲音質問他，他是不是真的想這個男孩死，死在他手裡，死在他眼前。
易如反掌，但是……
他問自己為什麼遲疑。
他問自己會不會後悔。
他逼迫自己動手，那句「我喜歡你」卻如魔音穿腦，男孩顫抖的嗓音，頻率似是和他震動著的手一樣。
你十五年來的心血白費了。
「我喜歡你……」
你的時光機被他打碎了。
「我喜歡你……」
他為了阻止你甚至選擇不救母親。
「我喜歡你……」
你永遠回不了家了。
「Dr. Wells……我喜歡你……」
Eobard終究猶豫了，猶豫了那麼一秒。
下一秒，槍聲響起，Eddie Thawne自殺，Eobard Thawne不復存在。
頂了十五年Harrison Wells的臉容，他總算在最後時光恢復成原本的模樣，過程極其痛苦，偷來的臉皮一點一點剝落。全身劇痛，制服連帶身軀出現藍色的裂紋，化為點點星光散去。
這一幕何其熟悉，早已在他腦中回放過千片萬遍，只不過那一次的主角並不是他。原來，那個男孩，早已知道死在不屬於自己的時間線，會這麼痛苦，半點痕跡也留不下，卻仍然回來。仍然要回來。
轉過頭，看見自己的Barry不知所措的表情，Eobard的怨恨減輕了不止半分。
他似是憐憫，又似是同情地望著呆住的Barry說：「我掌控了你的人生那麼久，Barry。沒了我你怎麼辦呢？」
消失前的一瞬，他清楚知道，不久的將來，他的Barry臨死之前，也會回到過去，明知眼前的是殺母仇人，也要執著於舊日稱呼，跟過去的自己說：「Dr. Wells……我喜歡你……」
喜歡的話請給我小紅心小藍手（≧∇≦）
